[良堂良]鹤归-篇叁


※细心温柔戏曲先生堂×时而欢脱傲娇杀手良

※前方大量A气瞅瞅良出现,高甜预警

※初来乍到,小暖文,微长篇,日更

※主堂良,微九辫儿,请勿越界


       “上回说到,那戏曲先生欢天喜地接了御子,哭的是梨花带雨。两人相安无事过着安生日子,闲了一个看茶,一个叼烟,或寻那二爷唱唱小曲儿,或携这秦霄贤扯扯闲篇儿,这一过啊,就是三年。


       这天,是七鹤堂半年一回的下山时节,一堂子人都画上戏妆,捯饬漂亮,正欲下山去……”


1.


       出了这七鹤山,复行二三里,就到了那清水镇。一行人穿着大褂,顶着戏妆,走到那茶楼前。


       那茶楼是喧闹不止,上楼小厮穿来穿去,吆喝声连天不绝。门口悬了一块招牌,上面落了茶楼名号:


       天下第一茶馆——清水楼。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驾轻就熟地进了大堂,和那依着胳膊拨算盘的账房交代了几句,后者立马起身,将一行人带上了二楼。


       二楼比大堂来得更为热闹一些。一张张小圆桌齐齐摆开了,瓜子花生小菜碟,一摞摞撂在桌面,搁在地下。最里头有个大台子,两边是橙黄的门帘儿,通着那后台。账房嘱咐了孟鹤堂几句,转身下了楼,七鹤堂一行人那穿过那桌椅,直奔着台子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大家伙打个精神,今年第一次演出,还是要上心些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
       大家应和着,取快板儿的取块板儿,搬场面桌的搬桌,有条不紊地置办好场地。孟鹤堂简单叮咛了顺序,第一队演出的马上掀开帘子登了台。

 

       “先生,今个儿词要不再对一遍?”


       “不用不用,咱现挂都成,只要求个签,别遇上内刨活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行,我去看看老秦到场了没,没准儿又睡过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唉,怎么总挂念这老秦呢,你孟哥都不管管么?”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没搭茬,一头团子发隐没在了来往的师兄弟间。孟鹤堂叹息一句,拉过把椅子细细擦拭了一遍,附身坐上,背起今天这场的本子来。


       又一对下来了,师弟孙九芳钻进后台附身对孟鹤堂说道:


       “堂主,下一对是你们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点点头,招来和秦霄贤乐得正欢的周九良,穿过帘子上了台。


2.


       今天这场两人选了一本《拴娃娃》。本子里是没写他三哥的戏份,但周九良还是给捧上去了。至于那竹匣子装的义甲,他藏在屋里,愣是没舍得用。


       两人照着老本儿嗔骂几句,稳重地开了场。

这场收益颇丰,台下观众配合的极好,鼓掌叫好声那是络绎不绝。两人渐入佳境,演至那尾片,是孟鹤堂模仿周九良他母亲一段。别看堂主顶天立地一男儿,扮起女子来,竟也是一副百般娇媚之态。


       只见他撩起一帕方巾,两手分上下扯直了,举至下颚,颔首一笑,一转身,便是潋滟了漫漫时光,轻灵了陌陌年岁。正如那诗文所写:


       「半露眉眼半遮面,柳腰扶首醉人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欠身莞尔望人侧,道是杏眼笑良君」


       这时才知原来这庸庸碌碌尘世间,真有人可以形容为闭月羞花之容,沉鱼落雁之貌,真有人配得上那犹抱琵琶半遮面。


       真有人,是你寻了整本诗经,搜罗了世间至美词句,蓦然回首,才觉温柔不是那人,而是那人才作温柔,无诗可拟,无画可描。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学戏近十年,第一次在台子上忘了熟记于心的本子,那两弯眼眸里,是只映得出他孟哥的身段了。


       两人静默了一阵,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,那台下忽有人拍案而起。


       “堂堂七尺男儿,娘们儿唧唧地撩那女子的白娟忸怩作态作甚?这里是听戏的地儿,不是什么风月之楼。存的一身风骚没地撒,去那烟云楼报道啊!别在这儿丢人,污了大家伙的眼睛!”


       那人是个老头,横眉怒目,两鬓斑白,声音倒是中气十足,一番话说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儿。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没抬眼,甭问,依他孟哥内泪窝窝,准是哭了。周九良瞪着那老头,手不自主地附上三弦儿,撩出了一个音儿。


       “内捧哏的戏子,你瞪我作甚?不弹三弦儿的节目你带个家伙,显你能耐咋滴?”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的手狠狠一动,一道音飞向那老头,震得他周身一晃,险些跪倒在地。周九良心里暗自道今个儿绝对是要坏规矩了,正欲再弹,手却被另一只冰冷的腕子压下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别,后面还得有人演。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的声儿本就低,此刻伴着呜咽,已经几乎微不可闻了。周九良反手握住那人的掌心,死死地拉住了,站起身来,提高了声调道:


       “我带三弦儿呢,本就是弹给我先生听的。今天众人都在,那也捎带着做个见证。”


       只听得扑通一声,那周九良直身跪在了台上。


       “向我的祖师爷发誓,我,周九良,这一辈子,只为我先生,孟鹤堂,素手弹三弦儿,若违此诺,叫我肝胆俱裂,不得善终。”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起了身子,对着那老头道:


       “先生在的地方,就有我三弦儿一寸地儿。这曲儿是给我们听的,大家伙坐着,乐意听一听,卖个情面,本就是我们的事。先生的风格那也是给我搭的,都是俗人,大家伙看懂了,会心笑笑,两全其美,我们没犯法,没亏心,旁人也管不着。至于您这样身怀大志的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放下三弦儿,松开他孟哥走下了台。


      “这么着,看您刚才站都站不稳,估计也是年老体虚,我行个方便,把您从这茶楼口扔到对面内学堂子里,还不收您路费,您看怎么样?”


        那老头瑟缩了一下,似乎看出了来人眼底的杀气,桌上内大烟袋儿也顾不上拿,仓皇下楼去了。


       茶楼顿时一片死寂,后台忍不住有人探头来看,又不知被谁拽了回去,终于,底下有一爷们儿发话了:


       “台上的,别管那老不死的,接着讲吧,咱们这些个俗人就爱看这个,别浪费了大家伙的时间,我们可没多嘴。”


       台下一片附和声,又有人带头叫好了,周九良这才收了那杀气,回到那台上,端起了三弦儿,冲他孟哥弯了弯嘴角,虽称不上笑,可好歹也起了些安神定心的作用。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回过神,接着本子说完了一出,鞠躬下台。


       “堂主,刚才怎么了,怎么忽然安静了这么久时间?”


   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还没发话,身旁黑着脸的周九良就先一步说开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还能怎么的,碰上个麻烦玩意儿,耽误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啊?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不知做什么回答,笑了笑,挨着周九良坐在那一方小角落里。


       “团子啊,才三年,就感觉你大了好多,都会威胁人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谁让他说我三哥了?”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弯下腰,侧着头,死死捂着他那宝贝三弦儿。孟鹤堂搭上他的头发,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憋屈模样,人家冲着自己来,他倒先气上了。


      “唉,就知道你刚才那么动人的话都是台上一部戏。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别了脸,似乎噎了声儿。


       “刚才的话是真的!”


       一见他要哭,周九良立刻软了,连带着母胎里的奶音都蹦出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“信我。”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牵起旁人的手,放在自己的身侧,笑道:


       “我,孟鹤堂,在此对列祖列宗发誓,师弟周九良说的话,我都信。如违此誓,天打雷劈,五马分尸。”


3.


      却说一行人在茶馆吃了午饭,收拾了行头,启程回那七鹤山。


       一路上堂主和他那团子是相对无言,谁也没开口,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。两人就零零落落地一来二往。


       “团子,有疙瘩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哦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团子,走慢点,你把师兄们落下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纵是秦霄贤也看出不对了,他窜到最前边儿,跟在周九良旁边问道:


       “干嘛呢你俩,跟这一问一答,唱山歌呀?你是哥哥呀他是妹妹呀?”


       “去你的,别掰扯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这气氛多瘆得慌啊,你看看给我吓得,都傻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我们吓得么?”


       两人聊开了,孟鹤堂不好乱插话,只是默默跟着他们的步伐。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正聊的欢,耳边突然起了一阵微风,多年杀手敏锐的方向感让他立刻转向身后。


       有什么东西飞来了,目标是他孟哥。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挣开秦霄贤扒拉着自己的手臂,伸手一挡,拦下一对凭空飞来的快板儿。


       “黑的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是德云宗!


       他和秦霄贤交换了个眼神,德云宗的器具都是黑的,一来是辨认身份,二来也是便于在夜里行动。


       但是他孟哥不过一介山野村夫,德云宗怎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?


       周九良不敢再走在前头了,他放慢脚步,和孟鹤堂并排走着。


       一边的林子里,一个人迅速收回那快板儿,死死盯了孟鹤堂一阵,微一叹息,闪身消失在树丛间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们还是找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望了望这一大班子人,把目光留在周九良身上。


       若是他只身一人也罢了,可这一班子,迟早得出事儿啊。


       孟鹤堂的预感总是错不了,接下来数年间,七鹤堂已经全然不如以往太平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们回了七鹤山的头一月,孙九香的酒里被人下了毒,好在毒性轻微,孟鹤堂扎了几针,给救了回来。


       没隔几年,刘攸亭下山去演出,刚下了台,不知被谁的快板儿砸中,整条左腿,筋脉尽废。


       又说那两年之后,何九华在大堂里练柳活,不知打哪儿传来京剧唱腔,只叫的一声入耳,当即昏倒在地,不省人事了。又是堂主调了草药,交与尚九熙照顾了两周,这才有所好转。


       七鹤堂频频出事,惹得人心开始散了,师兄师弟们念及堂主的好,虽明面上不说,但暗地里,还是对那来路不明的周九良耿耿于怀。


4.


       “究竟是谁对这七鹤堂痛下杀手?他们还会迎来怎样的危机?屡遭质疑的周九良又该何去何从?


毕竟后事如何,


且听下回分解。”


(未完待续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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