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ey.

匿名治疗师德×匿名傲罗哈/慢热/别扭夫夫村庄历险记/破镜重圆/偏意识流/战后/脑动修改原作感情线(向罗琳鞠躬致歉)假定霍格沃茨期间双向暗恋且现无任何亲密关系


个人不太纠结攻受的事儿,大概是双A?

本文中所有人命地名纯属瞎编(好吧有些私心

与lof多年未近,违规与错误欢迎指出,感谢!


/0/

  “救世主与食死徒:错轨的疯子们”

  “丽塔斯基特特别主笔。”

  “伏地魔失势,忠心耿耿的残部将怒火转向了第一墙头草家族——高贵的马尔福家族一夕之间连人带屋焚烧殆尽。在伏地魔时期忠心耿耿的第一部下,又在救世主时期正义凛然的胜利大将,比起食死徒不计代价的死亡嗅觉,马尔福家族对利益的追逐当然技高一筹。”

  “据悉,德拉科马尔福在校期间与救世主关系亲密,不难想见,魔法部在审判大会上的从宽处理显然得到了某位金色人物的暗示。尽管救世主已经背离正义对抗了恋情的死亡,但我们很遗憾地看到,无所不能救世主的第一份感情最终给到了一捧灰烬上……”




    

/1/

  吉吉厄德镇边郊是大片田野,上面杂草丛生——在任何一个路过的麻瓜看来确然。

  一间木屋孤零零地杵在田垄上,不是那种常见的小屋,有两层,和村庄里一家人的屋子一样。里面隐隐透出草药的气味,漫到隆冬的窗棱上,很快铺成了密不透风的膜。

  一个男人自屋内步出,向着田野走去。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,面色沉闷,脸上布满褐斑。但他的走路姿势很奇异,刚来时,这个乡野小镇沸腾了好一阵——为那种罕见的踱步,但男人只是在夜晚快速搭好房,隔在空旷里,没有附赠任何新鲜的见闻。

  此刻,他正俯身采着田野中的杂草——那实际上是用做魔药配料的草药——直到一阵烟花陡然炸裂在深沉的夜色里。

  他对此并不惊讶,这个无聊镇子上的麻瓜干什么都不值得奇怪。但在看清烟花的图案后,男人的手却结结实实地猛颤了一下——

  一道闪电,泛着金光的闪电。

  借着这道亮光,男人才留意到村庄里的状况:灯火盈盈,窗上映出家庭的剪影,风远远捎来火鸡的余温,挠了一下他的鼻子。

  ——今天是圣诞节。

  男人知道了方才那道烟火不是巧合,也不是他臆想过度——愚昧的巫师有一千个理由把圣诞节也过成救世主节。

  他的嘴角漾起一抹讥讽的笑,又瞬间沉下,眼中多了些复杂情绪。

  “咻!啪!”

  烟花再度升空,猝不及防的亮光令他有些许晃神,下一秒,左臂陡然一重,手中的草药重归于土,一个声音在男人耳旁急促道:

  “包扎……”

  话音未落,男人便被手上的重量拽倒,不得不用双手撑了一下,形成一种极不雅观的匍匐态,他几乎要恼怒了。

  然而,和空气较劲了片刻,男人终究什么也没说,只是架过突然出现的伤患,站起来,带进屋,迅速完成了应有处理。然后以一种会让小镇人议论纷纷的笔挺的坐姿,一如既往地注视着坩埚,任凭那些无聊透顶的颂歌穿梭过脑袋,丝毫不作反应。

  

/2/

  哈利醒来的时候,一股深深的疲倦笼罩了他。这种疲倦根本找不到始发点,只是在全身不停地涌动,让呼吸变得困难,如同一个人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感知,变得混沌而飘然。

  这当然不是这次任务能够带给他的——这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任务,只是他有点分神才受了伤。这股疲倦由来已久,哈利已经不知道如何处置,干脆让自己陷入一次次更深重的劳累中。他惊喜地发现,面对任务和险境,他就不会感知到情绪,这成了他在那场惨痛的大战之后唯一的庇护。

  感谢梅林,这正是他作为一名傲罗的日常。

  而眼前就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情境:仅凭着草药味求到的救援,陌生的男人——坩埚和飘动的药剂瓶还显示出他是个巫师——看起来面色不善。

  他紧了紧神经,视线飞快把周遭扫过一遍,最后停在屋里另一个活人身上。

  眼前这个男人,实在是太普通了,处处透露着平凡与乏味,除了会制魔药和性情古怪,一无所获。

  “你是谁?”哈利不知道开口的缘由,也许是这里的偏僻让他安心。任务中用的复方汤剂目标是沃德·斯莱加,这使他声音变得低了些,听起来颇具威胁性。

  男人显然感觉到了,微微皱眉。

  “治疗师。”他说。

  “名字呢?”哈利不自主道。

  “……闪电。”男人在说完后抿紧了唇,又皱起眉,没了下文。

  哈利一怔,两人不知回忆起了什么,同时偏过头去。

  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坩埚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显示时间还在流动。

  显然,哈利再问下去,这个“闪电”也是不会回答的,他更没有那个兴头。按照以往,一旦复方汤剂失效,他的伤疤总是率先出现。

  于是他明智地跳过身份的话题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诚恳些,轻声说:“我该走了,谢谢你。”

  闪电却再次皱了眉,似乎陷入某种纠结。但哈利没在乎,他只想快点前往下一个任务。

  而就在他出门的瞬间,一只放得低低的手拦住了他,也许本意是礼貌,但很巧合地搭上了哈利的腰际。那只手臂触电般弹开,狠狠撞到门框上,本人却仿佛没有察觉,只是嘟囔:

  “你有很严重的作息紊乱,容易猝死。”

  男人顿了顿,像是吃到了鼻屎味的怪味豆一样,嘴角抽搐了一下,向下瘪去。这个动作让哈利生出种模糊的熟悉感,但他任凭这种熟悉感闪烁了一下,没有去捕捉。

  只是哈利略感意外——巫师几乎从不关注作息紊乱,只有麻瓜医师才会在意,在巫师界,最常见的饮料都有调节人体的作用。想来是他没穿巫师袍,又被任务整得凌乱,被当成了某个走投无路的倒霉麻瓜。

  哈利微微有点不适,但感恩盖过了他。他很有耐性地侧过身去,等待闪电的下文。对方取来一瓶泛着浅浅银光的药剂,向一旁扭着脸,手往前伸了一下,示意他收好。

  哈利转过身去,把药剂瓶放入外套内侧的口袋。这时,一阵危险的战栗感顺着他的脊骨游走而上,背后已经响起了咒语声——

  “一忘——”

  但哈利也显形了魔杖,比对方更快更敏捷,几乎是条件反射。

  “除你武器!”

  对方的魔杖飞开,人也向后倒去,撞在草药架上。

  “恢复如新。”哈利简洁地清理完毕。他看向闪电,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诧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他们异口同声说。

  闪电先一步反应过来,站起身,掸了掸灰尘,他的目光定格在哈利的魔杖上,大概是没料到他是个巫师。而哈利也定定地看着他的魔杖——山楂木,独角兽毛——正是他在大战之后立马归还的那一根,是德拉科马尔福的。

  哈利只觉得胸腔中一股愤怒在燃烧,他不太分清的是针对谁的,但他不想让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拿着德拉科的魔杖,尤其这个人还和魔杖的主人有些相似——这更令他火冒三丈。

  哈利丢开了自己的魔杖,猛冲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,怒吼道:“你的魔杖是从哪里弄来的!他都已经死了!死了!为什么还这样对他!”

  闪电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古怪非常,混了好些愤怒以外的情绪,以至于他没能及时反击。而哈利已经有些狂躁,死死盯住闪电的脸,完全被愤怒统领。

  他冲着对方的脸来了一拳。

  血迹从嘴角渗出,闪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愤怒,于是也利索地给了哈利一拳。

  “你又是个什么东西!”

  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,坩埚的碎裂声,窗框的颤抖声,以及远处人家屋前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,尽数被血肉击荡殆尽。两人出言相击,不知道骂了什么,也不知道对方犯了什么大错要如此大动干戈——这都不太重要。

  不论如何,这好歹是一次热闹的圣诞。

  两人分据一隅,吃力地喘息时,不约而同地想到。

  他们的嘴角微微上翘,觉得痛快极了。

  “关于救世主和食死徒的传闻……”闪电靠在尚还完好的橱柜上,双手扶着台面,胸腔因呼吸不稳而频频起伏,“你了解么?你好像很在意马尔福。”

  “传闻是真的。”哈利爽快地说,不由自主地轻笑了一下,“你拿着他的魔杖,我就看你不爽,我看马尔福不爽好几年了……我是说,我是哈利的朋友。”

  “哦?”闪电很轻地挑了一下眉,这使哈利没来由地高兴了一瞬,他继续说,“人人都觉得救世主很好……包括马尔福。我是说,我们也是朋友。”

  哈利的眼眸忽然暗了,睫毛颤动了一下,嘴角的弧度变得讽刺,以至于闪电觉得诡异得眼熟,他鬼使神差地问道:

  “救……我是说,哈利波特,活得如何?”

  随着这句问话,屋内渐渐冷却,陷入一种堪称宁静的氛围。

  哈利俯身捡起魔杖,把自己的那根收好,又把另一根归还给闪电,靠着来时躺过的沙发坐在地上——他现在懒得走了。

  “抱歉刚才动手了,你和德……马尔福有点像。”哈利感到那股熟悉的疲倦又来造访,淡淡地说,“哈利过得,很好,我是说,傲罗么,每天有干不完的任务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闪电给壁炉施了火焰熊熊,这让哈利有些昏昏欲睡。

  “抱歉,能不能让我住一晚。”

  “二楼楼梯口第一间,请自便。”

  闪电好像冷淡了一点,恢复了一些在这个小镇显然多余的礼节,显得更鲜活了。

  这很好,哈利想,这样就不用开口说话了。

  他走到指定的房间,迅速洗漱完毕,倒头即睡,数个月来头一回,一夜好眠。

  

/3/

  清晨,乡野还浮着霜,在尚未褪色的红绿交映的村庄照耀下,木屋比任何时候更加冷淡。

  哈利是被一阵带着浓重乡村口音的话语声吵醒的。房间里有一面镜子,他立马知道复方汤剂已经失效了。哈利草草给额头的疤痕加了个修容咒,没做更多修饰。一方面现在确实没太多人真的知道他的样貌;另一方面,他暗暗希望闪电发现他的身份,出于一些无聊的希冀。

  在那之后他在房间里迎接了魔法部的猫头鹰——来自赫敏,充满了决绝的关心。

  “哈利,你不能再这样毫不停歇地工作了,你会把自己搞垮的!你明明知道伏地魔残部都已了结,你领去的那些任务本来都是见习傲罗的活!那些可怜的年轻人现在根本没有任务可做!我为你申请了休假,一个星期,别给自己找麻烦!

  另,我和罗恩都很好,小雨果也是。等你回来,应该就可以举行教父仪式。”

  好吧,哈利无所谓地想,那就在这附近找点事做,荒郊野外总会有狼人和黑魔法产品交易什么的。赫敏总是估计得很好,有了教父仪式的约束,他确实不想太冒险。

  哈利回了信,并请赫敏从古灵阁取出一些金加隆给他。

  他暂时靠在二楼的栏杆上,无聊地向下望。坩埚停止了自动搅拌,药水不再飞来飞去,一切都变得正常。那阵吵闹来自门口——闪电被几个人围住了,看起来都在十五六岁,想也知道,都是麻瓜。

  “医师,我们知道嘛,你不习惯节日我们才今天来的,只是一盒点心而已了!”

  闪电后退几寸,和人堆拉开距离,有些僵硬地说:“谢谢,但不用了。”

  孩子们看起来并不善罢甘休,尤其是其中一个叫作格林的男孩:他死死拽住了闪电的手臂,那一对祖母绿的眼睛很亮很亮,扑闪着崇敬的光。哈利看着闪电的不知所措,想起某个身影,觉得很是好笑。

  最终,闪电还是被迫收下了这盒饼干。这个穿着一身墨绿色常服的男人捧着一个包装相当精美的礼物盒,望着上面金灿灿的蝴蝶结发愣,僵硬地向他们点头致意。孩子们还是很开心,蹦跳着离开了。

  “真受欢迎。”哈利走到闪电身后,打趣地说。闪电又露出了惯常的讥讽性笑容,让哈利觉得很亲切的那种,一点点就够。

  闪电转过身来,抬眸的瞬间,礼物盒掉到了地上,狠狠颤了一下。

  他慢慢睁大双眼,双手无措地向两侧抓去,一边控制不住地倒退了几步,嘴巴张得老大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闪电像刚经历了一场打斗似的大口喘着粗气,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。

  “昨天用了复方汤剂,额,刚执行完任务。”哈利讪讪地说,想起那场打斗来还有点内疚。

  “哦……”闪电盯着他,只是盯着。有那么一刻,他似乎很生气,但他最后笑了。

  “复方汤剂配的很好,我都没有看出来。”

  哈利瞥他一眼,也因他的自傲发笑。

  很快两人的笑容又都淡下去了。

  “可能要再住几天,我无处可去,费用用加隆可以吗?”

  

/4/

  自从那天早上闪电反常的反应以来,哈利的借宿生活一直发生着一些不大不小的插曲

  一种很幼稚,就像佐科笑话店的产品,譬如早上起来头发突然爆炸,或者走到洗漱间就发现肥皂盒变成了鼻涕虫,或者南瓜汁喝着喝着就变成了一种恶心的蓝色液体。

  而另一种,就比较奇怪,譬如失眠时莫名其妙发现的好梦药剂,开窗时发现的雏菊,或是鼻涕虫爆开后显形的小小绿宝石。

  对此,闪电的回答是:

  “不知道,忙。”

  哈利认为那是闪电对他金加隆迟迟未到的不满——尽管闪电口头上对他要付钱的行为予以斥责,并且这无法解释第二种。但哈利不在意这些,也数次否认一个隐隐约约的推测:他不习惯于推翻既定的事实。

  值得感激的是,傲罗总部给他送来一个坏消息——他最近的一次任务的目标对象还在逃窜,并且来到了吉吉厄德镇。

  鉴于闪电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,哈利没有打扰他,只是甩开前天就出现在盥洗室的鼻涕虫,草草冲了冲,把魔杖隐形,向村庄走去。

  村庄确实有些反常,此时距离圣诞不久,正当新年,孩子们应当在雪地里玩耍,但此刻门外空无一人。哈利无端想起那个叫格林的孩子,直觉告诉他,那个孩子会知道些什么。

  而命运安排似的,他听见身侧一扇木门发出长长的吱嘎声,格林乱蓬蓬的脑袋钻出来,露出好奇的眼神。

  “上午好。您是医师的家人吗?我那天看到你在楼上。”

  哈利愣了一下,对“家人”这个词感到震悚,好在他很快回神,亲切地说:

  “不,不是的,我是他的病人,暂时借住在那里。”

  “哦,这样啊。”格林挠了挠头,笑着说,“医师给我治病的时候,特意告诉我楼上不能去的。”

  哈利有些意外,同时也有些怀疑——对于那些看似幼稚的恶作剧。他决定今晚去探查一下这位古怪的的治疗师,不过现下还有事做。

  “格林,你是格林对吗?这里发生什么怪事了吗?”哈利半蹲下来,和格林平齐。

  “哦是的。”格林把门又敞开了一点,“你要不要进来?我爸妈去买东西了,得晚点回来,我……”

  哈利点点头,他读懂了他的紧张。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像他一样为德思礼家没有人而高兴,一般孩子都会害怕。

  哈利跟着他坐在餐桌旁,格林坐上一把比较高的椅子,亮亮的眼睛望着他看,突然,格林开口问:

  “你是巫师吗?”

  哈利吃了一惊,不自主地去握魔杖,格林却跑到了屋里,又急匆匆出来,脚丫把地板踩的嘎吱呻吟。

  很快,一封熟悉的信来到了哈利的面前。

  “我……我很想去,但是……”

  哈利接过信封,抚摸着上面的火漆印。这个孩子显然选择了错过霍格沃茨。格林的家庭显然很朴实,非常朴实的那种,大约要走私立学校——顶尖大学——顺利工作的路子,还很爱他,这在一般情况下都很好。

  哈利有些笨拙地摸了摸格林的脑袋。

  也不一定是坏事,哈利想。

  他放下信封,专注地说:“还先来说说村庄里发生了什么吧,这可能很危险。”

  “哦对。”格林也坐得正了些,露出开门时的紧张来。

  “就在昨天,村庄里有一个……额,孩子跟着一只小山雀走,山雀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,对他施了咒语,但……额,今天孩子就回来了,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的话,大家都认为他是为自己的淘气找借口呢。”

  格林听起来很委屈,他抓抓脑袋,补上一句:

  “好吧……不小心被抓走的是我。”

  哈利轻笑了一下,接着变得严肃。

  “我相信你。”哈利坚定地说,带了深深的愧疚。

  他知道,那一定是沃德,并且是从他的追捕下逃出来的——哪怕哈利记得自己亲眼看着他焚烧殆尽……

  哦,是了!自焚!该死的!火的悲哀让他过早逃离了现场,没有检查,沃德必然是在那时变成山雀——等等。

  哈利的心脏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
  如果他可以,那么马尔福……

  但他很快否认了这个荒唐的念头。

  不,不可能,他不会变形,他有阴影……

  哈利心中纷乱,交杂着各种各样的线索,他觉得自己马上可以抓到头了,只差一点。

  格林见他忽然沉默,以为他也吓到了,带点安慰地说:

  “没事的,医师很厉害的!他上次给我治病告诉我,如果遇到危险就摸一下这个徽章,然后想着自己家的位置。我照做了,咒语来的时候一道蓝光闪过,我就到医师家里了。”

  格林从脖子里拉出一条银链,贴着他薄薄的里衣一路上升起一块金属徽章样的物品,哈利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,特殊事件发生前他都会有的那种敏锐的预感浮出水面——

  徽章泛着高贵的墨绿色的光芒,正中间有个极其漂亮的花体“M”,被蛇和小小字符簇拥着:马尔福家族徽章。

  “咦,徽章怎么变样了……”格林喃喃道。哈利知道那大概是变形咒的效力退了。他不明白德拉科这么保护格林的缘由,但——

  闪电就是德拉科马尔福,他没死。

  他万分庆幸自己正坐在凳子上,否则他一定会跌倒。所有他听过见过的一切从四面八方涌来,将他围得水泄不通、无路可逃,让他想起第一次进入汤姆里德尔的日记;然后一股暖流从胸腔里涌开去,噎在喉咙里,像罗恩直吐鼻涕虫的间歇,想一吐为快,但一直失败着。

  哈利感到无穷的驳斥从脑子里往外流窜:可能德拉科走投无路就把家族徽章给了闪电这个朋友,可能闪电和他们家关系太过亲密得到了徽章作为赠礼,可能……

  但他执拗地相信最初的那个结论,他不是需要用最坏的打算自我安慰的人,只要有一点明确的希望,他就可以奋不顾身。

  “额,先生,你不舒服吗?需要我去叫医师来吗?”

  格林弱弱地问。

  “啊……没事。”哈利笑了一下,在听完问题的过程里,他已经恢复了神智,“告诉我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个带走你的人的?那个人什么样子?你当时是一个人吗?”

  格林搓着手,显然回忆起了当时的恐惧,轻声回答了他的全部问题。哈利点点头,他知道这些信息远远不够。

  “谢谢。还有……别出家门。”

  哈利猜测沃德大概太虚弱,以至于他无法杀死成年麻瓜来为伏地魔“报仇”,甚至可能连击昏成年麻瓜都是个问题。德拉科的徽章似乎是某种门钥匙,为防万一,哈利施咒巩固了徽章的效力。

  “好厉害啊……”格林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映出雀跃的神采,哈利朝他友好地笑了笑。

  就在他要推开门的时候,门外一股拉力先一步打开了门,一男一女拎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和装饰品,与哈利目光相对。

  “上午好,我没有恶意,代替医师来复诊格林的。”哈利熟稔地撒了个谎。

  谁知,他们的脸色在听到“医师”的时候勃然大变,格林的母亲飞快绕到餐桌边把格林护在身后,那位父亲尽可能缓慢地移向墙上的步枪,一边敬畏地说:

  “啊,医师啊,是个好人,但我们家格林很健康的,以后都不用麻烦了,请替我们传达对医师的感谢。”

  哈利看出了他们的防备,浓浓的不祥预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,他高举双手靠到墙边,示意自己手无寸铁,缓慢地问:

  “请问医师他怎么了吗?”

  格林的母亲迟疑了一下,眼前这位年轻人看起来有些苍白和瘦弱,而且很真诚,她犹豫着,还是说:

  “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呀?那位医师,其实是巫师啊!而且是一个邪恶阵营里出来的大家族继承人什么的。起初大家也不信,毕竟医师给了我们很多药。但,但,就是在昨天,他击伤了一位过路的老人……”

  又来了,哈利愤怒地想,那些报纸的碎片,马尔福庄园的大火都撕不烂烧不尽的骂名。

  更糟糕的是,那些骂名并不全是假的。

  但这就意味着永远吗!

  他叹了好几口气,来平息乱窜的怒火。

  “他是个好人。”

  哈利咬牙切齿地说。他从怀里取出魔杖,施了幻影移形,背后是一声射穿地板的枪响。


/5/  

  闪电还在捣鼓他的魔药,那锅药剂泛着很好看的浅绿色,不是斯莱特林的墨绿,而更偏向于草地或者是青苹果。

  如果不是他被速速禁锢绑得死紧,或者旁边没有那个狞笑的男人,又或者他的脸上没有未干的泪痕,哈利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,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
  哈利扫视一圈,果断喊到:

  “昏昏倒地!”

  沃德大惊,以惊人的敏捷闪到一旁,掏出魔杖同哈利对峙。

  “呵……救世主,对么?连我逃之夭夭都察觉不到,还在这里找你的情人。呸!”

  “我说了多少遍,我……”闪电无奈。

  “闭嘴!你这个肮脏的叛徒——统统归位!”沃德打断他,朝他发去一个咒语。那些褐斑缓慢淡褪,闪电渐渐变高,金色从前额一路游走到脖颈——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德拉科马尔福。

  哈利心头一轻,差点要倒下,所幸没有。

  “你这个,恶心的,虚伪的,苟且偷生的纯血统叛徒,你是怎么乞求救世主庇护的嗯?你出卖了黑魔王!你……”

  “昏昏倒地!”

  哈利抓住机会施出咒语,但沃德只是晃了一下,成功把矛头对准了他。

  “哦!我们亲爱的救世主显然还不知情,我都忘记了!为了帮助黑魔王,我现在可是只有一半的魂魄,你的魔咒可奈何不了我!”

  沃德吃吃地笑了起来,挥动着魔杖。

  “阿瓦达——”

  哈利睁大了眼睛,脱险的方法在脑中飞速闪过,但一时没有合适的答案。

  忽然,一股液体扑面,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他瑟缩了一下,他浑身都湿透了。

  “阿瓦达索命!”

  “阿瓦达索命!”

  两道绿光同时亮起,射向哈利的那道湮灭在他周身流动的液体里;另一道正中沃德,老巫师惨叫一声,倒了下去。

  一瞬间内,战局已被彻底逆转。

  德拉科摇晃着站起身来,面色疲惫。


/6/

  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,呼吸也仿佛不再被人识别,连空气都静止了。

  终于,德拉科打破了僵局。

  “抱歉,我知道你想把他活着带回去,但那是我能抓住的唯一的机会,他很多咒都是家族内部的……”

  “什么机会?”哈利看他。

  德拉科突然很尴尬似的,其尴尬程度丝毫不亚于盥洗室的啜泣。他狠狠挥了一下手臂。

  “没什么机会!啧,救世主,你非得这么烦人是么,我就是一时顺手研制出了这款魔药,你来的刚好,我试一试,明白么?你只不过是……”

  他又开始皱眉了,哈利想。

  “你就是刚好赶上,你应当非常荣幸……”

  德拉科忽然住了话头,转为模糊的呜咽,因为哈利冲上来拽住了他的领子,把他抵在了墙上,吻得很肆意。

  好咸,德拉科想,于是他抬手擦掉了哈利的泪,却还是觉得很咸,于是他又抬手擦掉了自己的。

  “你的吻技是真的很烂,破特。”

  德拉科哑着声说。

  他轻柔地拖住哈利的后脑,回吻过去。

  “我们都一样。”

  哈利笑了。

  

/7/

  “所以,你窝在这里就是在研发对抗不可饶恕咒的魔药?麻瓜也能用?”

  “只是碰巧,碰巧!碰巧让麻瓜们倒了大运!我只是给自己用的。”

  “哦?”哈利挑眉,德拉科迅速败下阵来,向他扔去一个瓶子。

  “一开始是给你的。”他闷闷地说,就像无数次救世主又干了些英勇事迹,而德拉科只能在餐桌一头摆臭脸一样。

  “救世主天天忙着拯救所有人,黑魔法不用,小伎俩也看不上,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骨头都找不到的角落里,到时候我再拿着格林药剂洒在你的尸体上,让我们伟大的破特……”

  “格林?”哈利笑意更浓了。

  “不,不是的,那是个巧合!”德拉科面色泛红,争辩到,“是那个小破孩子撞名了而已。放弃魔法体质……呵,沃德来了肯定会先找他,蠢蛋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哈利答应了一声,一双祖母绿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他。

  “谢谢。”德拉科忽然出声。

  “你也一样。”哈利说。

  他们之间再次归于沉默,只不过这一次,他们享受着彼此的坦诚,沉默的毫无保留。

  

  THE END.

  

/PS/

  沃德事件之后,麻瓜们的记忆都进行了清理——除了格林,德拉科和哈利一致认为这没有必要。

  清空之前,哈利依旧以过人的坚持,以及一点极其私密的小伎俩,说动了德拉科出面,向每一位住民都解释了事件的始末。他还拉来了赫敏作为魔法世界政府代表(当然,不只是见证这个攻击事件)——罗恩事后的白眼快要飞上天了。

  “你是个好人。”哈利肯定地说。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德拉科说。

  从你把我拉上扫帚的时候,我就完全知道了。


  

叨叨叨:

  和沃德的对决真的毫无逻辑哈哈哈哈哈图个乐呵得了。

  我想,德哈二人发展到恋情最合理的原因,可能就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带来的爽快和舒适吧。哈利把德拉科拽回了正道上,如果原文有后续,德拉科一定会默默付出的。彼此间撞破过很狼狈的一面,又是这么熟稔的敌人了,反而可以相处的毫无负担,但两人又都是习惯于留存边界感的类型,这种恰到好处的真实对两人来说都太难得了。

  发源于在校期间幸运邂逅英语组组织的哈利波特周,走廊上都是哈利波特,真的很棒!

  我常常为遗忘过去的美好而不可自抑地悲伤,但也许遗忘埋下的不是棺木,而是酒,经年酿制,是在等一份重逢,捱过初入口时的苦涩,便觉卷天席地的香烈,醉不知今昔何年。

  大概想传达这希望吧(笔力吃紧大悲)。

  

新春快乐!

祝健康,自由,岁岁长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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